最後的河川 作品

東京食屍鬼:血之宴 OR7-EP2:穿刺公(16)




                or7-ep2:穿刺公(16)

    “馬蒂亞斯·貝爾蒙多想請我去看他的演出,但我眼下沒時間去,而且我也不想遠離羅馬尼亞。”麥克尼爾把一張票放在桌子上,鄭重其事地凝視著坐在桌子另一側的卡薩德,“所以,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去觀看演出,順便冒充一下有意投資文化交流事業的大人物。”

    “我不用冒充大人物。”卡薩德接過了麥克尼爾遞來的禮物兼任務說明書,半開玩笑地說著,“要去德國看演出?很不錯的主意,聽說德國最近多出了不少來自中東地區的難民,他們在德國過著非常艱難的日子……我也許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幫助我的兄弟姐妹們脫離目前的困境。”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麥克尼爾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讓卡薩德見機行事,“只要不影響我們的計劃,我不在乎你在德國做什麼。和貝爾蒙多先生接觸的時候,記得要讓他明白你是我而不是別人請過去的……並且,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認真地看看現場都有哪些人前來觀看演出。”

    根據麥克尼爾的說法,最適合短暫地離開羅馬尼亞而不必擔心引起其他人警覺的,正是卡薩德——一位沙特阿拉伯的王爺跑去歐洲各地花天酒地完全合情合理。不過,卡薩德至今仍然不大理解麥克尼爾拉攏馬蒂亞斯的必要性。面對著同伴的疑問,麥克尼爾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他們在對抗食屍鬼的戰爭中需要各種各樣的武器。

    “我記得你之前讓帕克去接觸他。”卡薩德不得不佩服麥克尼爾的縝密方案,他知道這位未來時代的英雄有著自己無法比擬的戰略視野,“一切都還正常,難道不是嗎?”

    “沒錯,看起來他只是在認真地取材而沒有做什麼越界的事情。”麥克尼爾點了點頭,提起了桌子上的杯子,那裡面還裝著些呈現出黑色的咖啡,“雖然和食屍鬼接觸而知情不報在各國都是一樁重罪,我們倒是沒必要拿這件事去敲詐他。只要他最後當真能夠寫出人類歷史上——少說也是歐洲歷史上——第一部正面地描繪食屍鬼的文藝作品,我就可以讓博尚策劃一場對我們有利的宣傳戰,讓那些想要投機取巧的傢伙再也沒有猶豫的餘地。”

    卡薩德曾經在布加勒斯特經營著一個地下犯罪網絡,其主營業務是人口販賣。為了擺脫這樁令他良心不安的生意,也為了躲避羅馬尼亞方面的追查,卡薩德成功地利用羅曼·舍甫琴科的醜聞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從而邁上了艱難的轉型之路。直到現在,他還在為如何處理手下那些棘手又不能輕易拋棄的工具而頭疼。

    不過,麥克尼爾的建議倒是讓卡薩德茅塞頓開。目前,自去年開始從利比亞首先出現的一系列武裝衝突已經讓成千上萬的阿拉伯人被迫流亡到歐洲成為了難民,這一幕令一心想要讓自己的同胞們過上好日子的卡薩德於心不忍。他做不了利比亞的國王,也不可能阻止合眾國對中東地區的干預,但他可以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幫助有著相同信仰的人們脫離苦海。建立和德國方面的聯繫,也許是其中的必要一步。

    “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坐飛機去德國。”想通了這一點後,卡薩德決定立即動身前往,“多謝您的建議,麥克尼爾將軍。”

    “咱們已經是戰友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運不可避免地捆綁在一起,彼此之間沒必要說這些客套話。”麥克尼爾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對了,你是怎麼看待帕克的?我是說,他現在不幸地成為了食屍鬼……雖然我們及時地同他恢復了聯繫並挽救了可能走上不歸路的他,但我難保以後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也不敢說帕克的精神狀況已經恢復了正常。”

    “我生前所認識的帕克是一個永遠會驕傲地自說自話的男人,而不是現在這個低眉順眼的可憐人。”卡薩德眨了眨眼,他對帕克的瞭解並不多,只能稱得上是有一面之緣,“對你們這些基督徒的事情,我瞭解得不多,但我建議你多花點時間和他溝通……我去訂機票了。”

    “好。”麥克尼爾揮了揮手,和卡薩德告別,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是應該離開的那個人。為了避免暴露,深居簡出的卡薩德一直躲在各大酒店裡,很少外出和同伴們會合。因此,為表誠意的麥克尼爾親自上門向卡薩德交待工作內容,他甚至沒有預料到卡薩德會這麼順利地接受自己的安排。

    為掩人耳目,卡薩德在布加勒斯特市內行動期間穿著和羅馬尼亞人無異的服裝而不是披著他最喜歡的阿拉伯式長袍。如果他決定在德國使用他的公開身份,換一種更能引人注目的行頭也未嘗不可。然而,等他真正穿著這套衣服出現在機場時,本該早點意識到這一點的卡薩德才明白自己犯了一個重大錯誤。他剛一下車,前後左右的旅客們就用活見鬼的目光盯著他,彷彿他不是個人類而是個隨時會把其他人生吞活剝的食屍鬼一般。不僅如此,就連機場的警衛都紛紛聚集過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安。

    “請您接受我們的檢查,這是確保安全的必要步驟。”其中一名警衛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請您予以理解。”

    警衛們把卡薩德本人及其隨從和他的全部行李裡三層外三層地搜了個遍,一無所獲。然而,他們仍然不敢輕易地放卡薩德離開,只想讓卡薩德知難而退。無奈之下,卡薩德不得不提前亮出了自己的身份,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失望:機場管理人員在三分鐘後就抵達了現場並驅散了附近的警衛、彬彬有禮地把卡薩德從vip通道送入了機場內部。

    “早知道這麼麻煩,我就該坐專機的。”卡薩德一路上都在反思自己的不謹慎,“算了,也許那麼做更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

    德國以啤酒和豬肉聞名,因此這片土地對卡薩德來說簡直是超級異端誕生的溫床。他這一次去德國,不僅要完成麥克尼爾委託的工作,更要儘量將自己的同胞拯救出來。羅馬尼亞尚未受到難民潮的衝擊,也許是因為羅馬尼亞還沒有發達到令人羨慕的程度,但歐洲的其他發達地區就不一樣了。成群結隊的難民遠離自己的家園,冒著生命危險向歐洲偷渡,不少人在半路上喪命,另一些僥倖抵達了目的地的人也得不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

    雖然卡薩德這一次並不打算特地責怪誰,他同樣不能對此熟視無睹。

    載著卡薩德的飛機抵達了德國南部重鎮慕尼黑,這是一座在德國那不怎麼光彩的歷史上有著特殊地位的巴伐利亞大城市。下飛機後,再也不用整天遮掩真實面目的卡薩德立刻按照麥克尼爾預留的聯繫方式趕去見馬蒂亞斯·貝爾蒙多。雖然麥克尼爾事先叮囑他最好在演出結束後找個機會和馬蒂亞斯談話,但卡薩德更想抽出時間去看看同胞們在異國他鄉的真實生活。於是,他決定先向馬蒂亞斯表明自己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