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櫻花大戰:蒼翠餘燼 OR8B-EP2:棕櫚樹下(15)
or8B-ep2:棕櫚樹下(15)
尼克·西摩爾·帕克對著那輛裝甲車搖了搖頭,他後退幾步,回到麥克尼爾身旁,丟下手裡的工具,什麼都沒說。一旁的彼得·伯頓見帕克退了回來,有些氣惱,但這個臉上還帶著一道傷疤的白人壯漢也沒有趕在麥克尼爾說話之前先發言。
這些裝甲車被麥克尼爾和起義軍指揮官們視為在戰場上壓制聯邦軍的重要戰爭兵器,每一輛裝甲車都有著自己的特色。和那些從工廠流水線裡生產出來的千篇一律的坦克不同,由一般軍用或民用車輛改造成的裝甲車幾乎沒有什麼統一標準,各裝甲車之間的差別極大。即便是最優秀的機械師和工程師也不敢擔保自己能憑藉著維修上一輛裝甲車的經驗去修好下一輛:缺乏共性的組裝過程和不標準的零部件妨礙了他們更深入地瞭解這些拼湊出來的【手工產品】。
“我不確定,也許我們需要換一條履帶。”帕克小聲對麥克尼爾說著,他對這些老古董的瞭解僅限於字面意義,“或者得找些專業人士。”
“這可是機密,我們不能把它隨便交給外人。”伯頓嘀咕著,可他到底也沒有主動上前去接手維修工作,那對他來說同樣是一件苦差事,“無論如何,我們不能隨便丟掉好不容易從山谷裡搶救出來的這些裝甲車。”
“上過報紙的東西,算不得什麼【機密】。”邁克爾·麥克尼爾回過頭,叫旁邊待命的幾名士兵再上前檢查一番。第四騎兵團在從庫裡奇巴逃跑時,帶上了他們當時擁有的全部裝甲車,以免它們落入敵人手中之後反過來成為對付起義軍的利器。然而,當他們為了躲避阻擋在必經之路上的敵軍而選擇了繞道返回聖保羅州時,仍有幾輛裝甲車在山谷中拋錨了,缺乏維修條件的卡爾多蘇上校只得忍痛將它們放棄。
返回聖保羅州後,卡爾多蘇上校一度考慮過將裝甲車數量恢復到原有規模,但這個計劃在他發現起義軍已經失去了對聖保羅州北方邊境地帶的控制之後就被無限期擱置了。如今,第四騎兵團的士兵們只能利用舊有的幾輛裝甲車來戰鬥,而且它們往往得不到及時的維護。於是,就在麥克尼爾信心十足地利用其中一輛裝甲車制定了一個小規模襲擊計劃後,它便迫不及待地向麥克尼爾聲明自己已經無力再戰。
“我說,你考慮得這麼長遠,根本不管用。”伯頓嘆了一口氣,從地上隨意地拔起一根野草,“還說什麼【要讓第四騎兵團在第二步兵師投降或被殲滅的情況下逃離敵軍控制區域並堅持獨立作戰】……老弟啊,說不定某天第四騎兵團自己就集體投降了,到那時候咱們兩個要麼被驅逐出境,要麼就被埋在某個大坑裡。”
“很遺憾,我不打算投降,而且我們也沒有投降的機會。”麥克尼爾把剛才被他派去檢查裝甲車的士兵叫回,從這些士兵口中他並沒能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結論。看來,還是要把維修裝甲車的工作交給專業人士才行。“……彼得,你去附近找一找,看看有沒有懂維修工作的工程師或是工人。他們要多少錢都無所謂,只要他們能修好裝甲車就行。自從我們的技術兵在半路上逃跑之後,我一直強迫自己不去考慮這些事。”
見麥克尼爾不聽勸,伯頓只得掃興地答應麥克尼爾幫對方去尋找能維修裝甲車的工程師,儘管他從來都不相信在荒郊野外或農村能找到擁有這些知識和技能的可靠人物。事實上,他對麥克尼爾描繪的前景也有類似的悲觀態度,這不單是由於聯邦軍的實力遠遠超過起義軍(而且其間的差距還在不斷地拉大),還在於伯頓對和他們並肩作戰的士兵們的戰鬥意志缺乏信心。當然,設立督戰官或是像麥克尼爾所稱的【作戰任務代表】之類的職務來管理士兵,又不符合伯頓的心意,但他自己直到現在也沒有想出來一個較為合理的解決方案。
彼得·伯頓騎著自己的戰馬,心煩意亂地行走在這遼闊的荒野上。米納斯吉拉斯的援軍遲遲沒有抵達,而且米納斯吉拉斯起義軍也陷入了被聯邦軍圍攻的窘境之中——不,從起義開始以來,米納斯吉拉斯似乎就沒打過什麼勝仗。如此以來,當聖保羅的敗局無可挽回時,屆時米納斯吉拉斯的反應就同樣不值得他們信任了。
進入12月,集中兵力圍攻聖保羅的聯邦軍似乎選擇性地忽略了位於聖保羅北方邊境地帶的不穩定因素,這也讓第四騎兵團獲得了喘息之機。不過,那些盤踞在聖保羅州北方的聯邦軍對於第四騎兵團來說仍然是十分棘手的敵人,而且一部分曾經被襲擊過的聯邦軍打定主意只在自己控制的據點內防守。遠離友軍又得不到支援的第四騎兵團聯絡了附近的鬆散起義軍部隊,試圖和聯邦軍爭奪這些村莊,但他們幾乎沒有長期控制某個村莊的能力。只要聯邦軍發起反攻,第四騎兵團就只能灰溜溜地撤回自己的控制區,而且還要小心謹慎地避免敵人發現他們目前的駐地。
這本該是伯頓大顯身手的時候,連麥克尼爾都已經為伯頓安排好了一個行動方案。但是,伯頓本人遲遲沒有主動投入這些戰鬥的打算,他直言不諱地對麥克尼爾解釋說,自己最擅長的滲透破壞作戰需要充足的支援才能完成,而且那種浪費甚多的作戰方式會給現在的他們帶來更多的壓力。對此半信半疑的麥克尼爾只得打消了讓伯頓去衝鋒陷陣的念頭,轉而繼續讓斯塔弗羅斯培訓參加游擊戰的士兵。
哦,他還不到害怕的時候,伯頓這麼想著。比這更慘烈的戰鬥,他也經歷過,而且他未嘗在那時失掉信心。不過,當斯塔弗羅斯首先提出設立專門的軍官管理士兵的思想以提高戰鬥意志時,伯頓確實感到自己被冒犯了,而且他絕對不會承認那是由於他自己的思想也動搖了。
他們得到了什麼?走在有樹蔭遮蔽的鄉間小路上,伯頓反覆地思考這個問題。他不是什麼苦行僧,也沒有什麼宏大的理想,把他帶到這裡的是他所重視的生活。連續幾個月來,他風餐露宿,連去夜店尋歡作樂的機會也沒了,結果卻要換來一場空:稍有常識的人都能看得出聖保羅已經保不住了。到那時,他們還要繼續戰鬥下去嗎?為了誰呢?連這些巴西人自己都要放棄抵抗,更加賣力的表演只是讓他們看上去更像小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