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非 作品
第 111 章 金絲雀為何這樣?(第2頁)
謝疑把衣服脫下來,隨手丟在床邊。
他去衛生間用幾分鐘的時間衝了個冷水澡,換了套新衣服。
他的動作很匆忙,沒注意到他進了浴室後,蘇知悄悄扭過頭看著發出響動的浴室。磨砂的玻璃只能隱約看到人影,看不到什麼細節,只能看出來有人在裡面活動。
等謝疑從浴室中走出來,蘇知又把腦袋給轉回去了。
謝疑看了看蘇知的後腦勺,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單純躺在床上發呆。
他沒去再打擾蘇知。
好不容易壓下火氣,再碰一碰蘇知,剛洗完的冷水澡相當於白洗。
他走出臥室,給總助打了個電話,把人叫過來:“我有趟事要出去,他喝醉了,你替我照看他一下。”
謝疑很排斥讓別人靠蘇知太近,連在他們生活的別墅中,除了做飯阿姨都沒有僱傭長期做工的人。
但在異國他鄉,他不放心讓蘇知在醉酒狀態完全單獨待著。
從他回國最艱難的時刻就開始跟著他的助理,無疑是斟酌之後,最值得信任的人選。
謝疑:“我點了醒酒湯,你晚些看看他有沒有睡著,如果沒睡讓他喝下去,睡著了就讓他繼續睡。”
蘇知醉的不嚴重,他心中有數,蘇知只是對酒精比較敏.感。
總助:“好、好的。我記下了。”
他有點搞不清狀況地接到了一份臨時工作,不過,識趣地沒有究根問底。
目送著謝疑走出房間。
—
謝疑卡著十五分鐘準時回到酒店大廳,他的繼父仍等在那裡。
他換了身更正式的服裝,顯得眉眼更凝沉,有種公事公辦的感覺,問:“需不需要我訂一間私密的包廂。”
繼父:“不用,不用,我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我們隨便走一下說兩句就可以。”
謝疑點頭,兩人走出酒店,走在雪地中。
隔著不近不遠的位置。
一開始,繼父用中文和他說話。
即使說的磕磕巴巴,但他底子不錯,還是能夠勉強表達清楚。
謝疑大概知道他的意圖,用對方的母語交談是一種尊重。
但是,沒有必要,這些東西在他這裡並沒有多重要。
他說:“用本地語就好。”
謝疑主動用本地語回答,他的語言天賦相當不錯,雖然有好幾年沒有高頻率講本地語了,但口音仍舊非常純正,說得十分流暢。
光是聽他講話,一點兒聽不出來他是一個異國人。
繼父堅持又說了幾句中文,到後面大概覺得有些自討沒趣,也用回本地語和謝疑交談。
他先是問了謝疑最近幾年在國內的生活狀況,就像所有的長輩寒暄那樣,關心小輩的生活。
謝疑說:“還好。”
沒有任何信息量的標準模板回答。
繼父說:“抱歉,沒有提前和你約好就來打擾。”
謝疑:“嗯,沒關係。”
他本來就沒有特意隱瞞自己到來的消息,這種公開行程是壓不住的,也沒必要。
沉默了一會兒,他們之間實在沒什麼可聊的。
繼父有點猶豫地問:“那個男孩,他的身體不舒服嗎?”
他等在酒店門口看到兩人親密地抱著進來的時候,還以為這是謝疑找的另一個情人。
他在查到的資料中瞭解到,那個叫“蘇知”的孩子,和謝疑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和諧,兩個人經常打打鬧鬧的,鬧得很不體面。
還是看到蘇知那張讓人見了就很難忘記的臉,才確認就是資料裡的那個男孩。
就是狀態有點不對勁。
謝疑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不是很想已經不熟的長輩談論蘇知。
沉默被誤解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繼父的聲音有點不穩:“謝,你給他吃了什麼?”
他下意識想到了某個方面——謝疑是不是給那個男孩用了什麼藥物、或者別的控制手段,不然他為何會表現的和資料中完全不同?
謝疑猝然打斷他,他顯然領會到了繼父沒有明確問出來那些詞彙,聲音很有著明顯的冷硬:“這不是您需要關心的事。”
謝疑原本並不想解釋,他沒有向繼父解釋任何私事的義務。
至於在長輩眼中的形象被誤解得更加惡劣?這些事情對他而言不值一提,他早幾年就已經不在意了。
只是蘇知被人誤解是吃了噁心的東西,讓他感覺到不愉快,彷彿看到他乾淨珍藏著的寶石被人指點莫須有的汙漬。
謝疑壓著冰冷的怒意,道:“我們出來喝酒,他喝醉了。”
“……”繼父:“抱歉,抱歉,是我的問題,我不該這麼猜測你,我……抱歉。”
這種猜測並非憑空冒出來的,他對此有過相關的認知。
在謝疑的母親、他如今的妻子被謝疑的生父強行留在身邊折磨的時候,就給她服用過一些藥物,導致她後來精神越來越不穩定。
女人遺留了如此嚴重的精神問題,在這些年中反覆發作,很難說是不是那些藥物留下了永久性的傷害。
他可以如此解釋,他最愛的女人有過相關的創傷,於是他聯想到這些很合理,是可以被諒解的。
但這些都不是他下意識把謝疑想得那麼骯髒的藉口——
他的神色變得頹然,明明來之前是想著要好好溝通,但還是搞的一塌糊塗。
謝疑也知道那些往事,他沒有再刻薄地說些什麼。
他的視線移開看向路邊的雪,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