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第2頁)

餘清硯笑了笑:“是,煮湯的時候砂鍋炸了,我抬起手擋臉,就全濺胳膊上了。”

“哎喲,你小心點啊大哥。”餘鶴轉身把給餘清硯準備的短袖拿過來:“你把衣服換上,我給你把水泡挑了。”

餘鶴回樓上去取挑水泡所需的銀針,鑷子。

下樓時,餘清硯已經換好了短袖,白色棉質t恤背後印著雙手交握的圖案,下面還有八個紅色的大字:‘無償獻血,感恩有你’。

餘清硯清清瘦瘦,兩條細白的胳膊上零星綴著十幾個水泡,小的只有黃豆大小,大的約莫蠶豆粒那麼大,看著還挺嚇人。

也就是冬天不容易感染,否則餘鶴肯定得讓餘清硯去醫院處理這些燙傷。

餘鶴坐在餘清硯對面,握著他手腕仔細端詳:“要想不留疤,還得去醫院做燙傷修復,我這手藝很糙的。”

餘清硯垂眸盯著桌角,眼神渙散,聽到餘鶴的話回過神:“又不去選美,留塊疤算什麼。”

餘鶴說“那好吧,餘大夫都給你治了,記得傷口別沾水。”

說完,餘鶴從醫藥箱裡挑挑揀揀,把酒精、雙氧水、碘伏、燙傷膏擺了滿桌。

餘清硯是真沒把這點傷當回事,熱水濺上去瞬間有些疼,當時只是有些發紅,拿冷水衝了衝就沒在管。

大過年的餘清硯懶得往醫院跑,餘鶴又跟嗷嗷待哺的小鳥一樣發了十幾條微信催他,誰料從奉城到雲蘇這會兒工夫就起了水泡,在車上挽起袖子查看時也沒覺得多嚴重。

瞧見餘鶴把各類藥罐擺了一桌子,這陣仗倒是有點心驚。

不就是拿針扎破皮然後把水擠出來麼,怎麼搞得做手術一樣。

餘鶴把空托盤放在桌面上,在托盤上面用酒精衝餘清硯的胳膊,冰涼的酒精澆在灼痛的水泡上,隨著酒精揮發,脹痛感略有緩解。

餘鶴攥著餘清硯的手腕,右手拿起銀針,囑咐道:“別躲啊,一躲戳穿了可疼。”

“我又不暈針我躲什麼?”餘清硯看著餘鶴手中的針:“為什麼你自己拿著針就沒事?”

餘鶴捏針的手很穩,針頭一落,靖蜓點水般刺破水泡表皮,而後用無菌棉吸走水泡裡的組織液:“我又不會拿針扎我自己。”

餘清硯看著餘鶴嫻熟地處理傷口,有些疑惑:“有人拿針扎過你嗎?”

餘鶴的手微微一頓:“我不記得了。”

餘清硯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猶豫著問:“是餘世泉嗎?”

“不是。”餘鶴下意識回答,而後抬眼看向餘清硯,眼神中滿是審視:“為什麼這麼問?”

餘清硯的手指不自覺地微蜷:“我聽媽媽說,他之前打過你。”

餘鶴面色瞬間一冷,略顯慵懶眼神變得很銳利,他挺直脊背,警惕地問:“他打你了?”

餘清硯搖搖頭:“沒有,他都病成那樣了,哪裡有力氣打人?”

餘鶴握著餘清硯手腕的手微微攥緊:“餘清硯,餘世泉是一個得寸進尺的人,他會不斷試探你的底線,你要留心少被他干預。”

餘清硯溫和地彎起眉,輕輕晃了晃手,寬解餘鶴過於緊張的情緒:“好的,我知道了。”

餘鶴觀察著餘清硯的表情,似乎在判斷餘清硯是真的知道了還是在敷衍他。

不過餘清硯的表情總是那樣,看起來溫和無害又很好相處,餘鶴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說:“要不你就從餘家搬出來,在大學旁邊租一個或者買一個房子。”

買一個房子?

餘清硯眼眸微抬,對餘鶴的提議很動心。

他從小生活在不穩定的環境中,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確實能帶來安全感,填補餘清硯心底的漂泊感,

因養父母欠下了鉅額債務,他們總是要不斷地搬家躲債,轉學和適應新環境是餘清硯很小就培養出的本領。

餘清硯相貌清秀,成績優異,很得女孩子喜歡,這樣的轉校生很容易引起本班男生的孤立。

以坐在後排那幾個差生為主。

餘清硯不願意把後排男生們欺負人的那些手段稱之為霸凌,撕掉作業本或者把書包扔到樹上的行為,並不能引起餘清硯的憤怒和驚慌。

比起那些追債的債主,初中生的行為幼稚且低級。

餘清硯不生氣,但他覺得很麻煩,畢竟他們家負債累累,沒有多餘的錢可以供他揮霍,不斷去促進校門口書店的盜版教材全解銷量。

一本盜版教材全解居然要賣正版的價格,這是現在的餘清硯都無法理解的物價。

哪怕現在戴的腕錶都要六位數,但餘清硯還是覺得35.8元的教材全解很貴。

非常貴。

總之,後來餘清硯學會了如何讓那些討厭自己的人接受他。

這得益於餘清硯過於優秀的成績,他只是在某次考試中隨手把塗好的答題卡放在了桌角,就輕鬆獲得了他們年級校霸的友誼。

成了校霸的朋友,班裡後排那幾個男生自然不敢再欺負他。

因為有一次,校霸朋友問他借作業抄的時候,餘清硯很是遺憾地告訴校霸朋友:“我的教材全解被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