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領職(第2頁)
夏侯惠到任第三日。
這三天裡,他與早就過來領職的司馬陳騫、幕僚丁謐將所有中軍低級武官的資料,皆一一細細過目了一遍。
看得雙目乾澀、心神累倦。
以竹簡為載體的記事,太令人難受啦!
一卷竹簡所錄的內容不多不說,還都是蠅頭小字,且每個低級武官的履歷與功績等都是一筆帶過,每每還需調閱其他案牘或詢問他人才弄得清楚。
也不知道當初的蔣濟是如何熬過來的。
又或者說,蔣濟先前對各級將佐的履歷與功績根本不理會,各人的升遷黜退,只看收到的縑帛多寡而定罷。
不過,苦勞是沒有白費的。
至少擺在夏侯惠案臺上的之上,密密麻麻記著十數個將佐的名字與所督,其中有四個人的名字以硃砂墨色圈了起來。
他們都是履歷功績與官職不符者。
圈紅者,更有濫竽充數、無功居位之嫌。
若是夏侯惠想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些人就是殺雞儆猴的首選了。
至少陳騫與丁謐就是這麼認為的。 不然,三人廢那麼多功夫埋頭案牘作甚
“稚權,臧否調免等事,還需徐徐圖之。”
頂著黑眼圈、在官署裡熬了三日都沒有歸府的陳騫,並沒有梳理完將佐資料的喜悅,而是眉目間帶著一縷憂色,“光祿勳在職十年有餘,甫一轉遷,稚權便大刀闊斧作為,恐彼此日後難相見。自然,尸位素餐者亦不可留,以免有負陛下隆恩。依我看來,不若且先隱而不發,私下收集此些人不稱職的根據,而後再表奏廟堂免之。如此,有據可循,光祿勳亦不會覺得稚權故意刁難了。”“陳司馬所言極是。”
同樣鬢角髮絲凌亂、滿臉油光的丁謐,不等夏侯惠開口,便出聲附和道,“而今中領軍職空懸,稚權之職在中軍內無人可制,理應萬事當慎,不可予他人詬病稚權專斷之口實。再者.”說到這裡,他還壓低了聲音,“光祿勳受陛下信重,不亞於稚權也。若稚權急於求成,與之有了齟齬,亦非陛下所願也。”
“呵呵”
剛將錄名紙張摺疊、收入袖囊的夏侯惠,正揉著鼻根解乏呢,聽聞他們的勸說,不由失聲而笑,戲謔道,“難不成,在二位心中,我乃甫一遇事便汲汲以求之人”
嗐,淨說大實話。
不是你,難道是我不成
陳騫與丁謐心累,完全感受不到這種戲言的笑點。
也讓夏侯惠有些面色訕訕。
“咳,咳。”
輕咳幾聲緩過尷尬,他頷首正色道,“二位但可寬心,我曉得利弊輕重。至少在我等沒有熟悉事務之前,都不會動他們。”
“善。”
“如此最好。”
這次,陳騫與丁謐應和了。
“嗯,陳司馬方才建議挺好。”
夏侯惠略略作思,隨後看著陳騫說道,“我還兼領著中書侍郎,近來又有他事,恐難日後在官署中的時間不多;而彥靖無有官職、行事不便,從事中郎也尚未到職,收集此些人不稱職依據之事,只能先有勞陳司馬多擔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