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漸濃 作品

第285章 領職(第3頁)

 陳騫微微一怔,旋即才鄭重頷首,“好。”

 因為夏侯惠的話語意味著,中護軍官署的事務將由他來操持了。

 雖然說事務的最終決定權還在夏侯惠手中,但這種放權的程度與信任,也絕非腹心之人可當之。

 非腹心,而受腹心之信。

 哪怕明知道此舉有收買人心之嫌,但陳騫依舊有些感動。

 尤其是前來任職之前,家中大人陳矯還是私下給他說了一些事情。

 如先前他隨駕前去淮南時,親眼目睹士家變革的成果與天子曹叡的反應;還有陳騫轉職為鎮護將軍司馬時,曹叡私下透露給他的話語。

 “天子將降大任於夏侯稚權,而你便是天子所選之佐,此事為父力辭過,然不可改也。你參與其中,於我家而言是福是禍,為父年邁,應是難以看到了。我兒素有計謀、善機變,是秉身奉公抑或竭誠效力,自擇之罷。”

 這是陳矯說罷的殷殷叮囑。

 自那夜之後,陳騫就感覺肩膀上一直沉甸甸的。

 關係門戶的禍福,讓他對夏侯惠釋放的善意,既是排斥又是欣喜,內心矛盾極了。

 歷經過討伐遼東公孫淵的戰事,讓他是傾向於竭誠襄助的。尤其這本來就是天子曹叡的安排,他也算是忠君之事了。

 但關鍵是!

 他至今都不知道,天子想讓夏侯惠作什麼事啊!

 連判斷好歹的依據都沒有,他怎麼敢嘛

 偏偏,夏侯惠還不停的示好、不吝放權信任.

 職責所在,他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但若不拒絕,時日若久,恐怕整個中護軍官署的僚佐都將他視作夏侯惠的親信腹心了。

 這種感受真的很憋屈。

 陳騫倏然有一種當即打道歸府,尋家中大人參詳的衝動。

 “彥靖雖然在署內行事不便,但也可以趁著幫忙整理案牘之時,私下觀察其他沒有被錄名的將佐,看他們是否有違紀之處。”

 並不知道放權的舉措讓陳騫很憋屈的夏侯惠,此時已然將目光落在丁謐身上,“從事中郎之選,我已上疏表舉,陛下應不會弗之。此人乃虞松虞叔茂,彥靖應是聽過。他才智不缺,亦可信賴。待他到職後,彥靖若有不便之處,自與他商談罷。”

 “陳留虞叔茂此人我聽過,稚權放心。”

 聞言,丁謐略微側頭想了片刻,便頷首應下。

 隨後還左顧右盼了一番,才壓低了聲音發問,“只是稚權,其他履歷與功績皆符合職責的將佐,還是莫要觀察了吧若事露了,對你風評不好。”

 這種要不要現在就排除異己的問題,你們就不能避開我再商議嗎

 對此,旁邊的陳騫耷拉下了眼皮,心中又是一陣憤憤。

 但耳朵卻不由自主的悄然立了起來。

 “彥靖莫多想。”

 夏侯惠笑著搖了搖頭,“行伍之中,有功者未必就是合適的將佐。我只是想在選拔將佐時,能者上庸者下,不問門第、不論過往,力爭人盡其才。至於功高而庸碌者,表奏他轉鎮內州郡、不屈他功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