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漸濃 作品

第70章 詔來(第2頁)

 

最好還是讓提出諫言的自己來主持,這樣的話他就不會終日百無聊賴了。

 

是啊,如今的他無所事事。

 

被滿寵轉來騎兵曲任副職後,他的生活就變得很枯燥了。

 

副職沒有自主權。

 

他連外出騎兵曲都要先向張騎督請示,且還需要符合軍規的理由才能被首肯,終日圈在兵營內點卯、用食、演武與宿夜,枯燥至極。

 

但他也不能說什麼。

 

所有的兵將都是如此,他又怎麼能特殊呢?

 

別指望著斬殺孫布之功上表廟堂後,他迎來升遷就能改變這一切。

 

官職是官職,職責是職責,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譬如後將軍曹洪與鎮東將軍夏侯楙,就一直留在京師洛陽閒置著,麾下一個兵卒都無有。

 

他也一樣。

 

只要天子曹叡沒有特別指使他的職責,那麼,未來數年內都他要在騎兵曲裡熬日子了。

 

唉.

 

甚是懷念在斥候營的日子啊~

 

雖然不乏餐風飲露、日曬雨淋之苦,但卻可以出入自由,隨意馳馬在各處遊蕩。

 

偶爾起了閒情,還能帶著三兩騎卒在外射殺些野雞或兔子烤了,將外出巡視警戒當作郊遊野餐。

 

將當日最後一份案牘放下,跪坐在案几後的夏侯惠起身伸懶腰之際,還不由感慨了聲。

 

自從進了騎兵曲之後,張騎督便軍中的案牘皆扔給了他署理。

 

美其名曰,這是讓他儘快熟悉騎兵曲的軍務。

 

副職嘛~

 

若主官戰死、傷病不能署事或者是離任,他就要頂上來代理軍務的。

 

也讓夏侯惠每日都要埋首在案牘中一個時辰。

 

且這些軍務,盡是些每日糧秣的損耗、戰馬和騎卒的傷病與否、該當何人輪休之時或者軍械損耗等等瑣碎之事。

 

不難,卻異常費時,令他不勝其煩。

 

他在心中不止一次懷疑過——張騎督如此作為,乃是李長史或者滿寵指使的。

 

為了將他孟浪跳脫的性子磨一磨。

 

因為就在他剛剛轉來騎兵曲的時候,曲內原先處理案牘瑣碎的文書小吏竟被調走了!

 

且都十數日過去了,也不見他人來補缺。

 

“將軍,營外有一人求見,直言欲來拜會將軍。”

 

就在夏侯惠走出軍帳,打算閒庭信步緩解跪坐久了的血氣不暢時,一在營門出值守的士卒步履匆匆趕來,對著他行了一禮後,如此作言。

 

誰啊?

 

我在淮南並無故交,怎會有人來拜會我?

 

聞言,夏侯惠頗為訝然。

 

因為諸如蔣班陳定等斥候營之人,進入騎兵曲是不會被攔在營門外的。

 

想了想,他輕聲發問道,“乃兵將還是文吏打扮?你可曾問他姓甚名何否?”

 

“回將軍,我問了。”

 

值守小卒連忙回道,“他自稱姓焦,看服飾應是郡兵的屯長,且他聲稱此番前來乃是作謝將軍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他該不會是被王凌遣去迎接孫布的郡兵之一吧?

 

只不過,那日我只是顧著驅馬追殺賊子孫布,期間並沒有救下什麼人啊!

 

有些想不通的夏侯惠,抬頭看了下天色尚早,又覺得現今左右也無聊,便隨手一揮,“帶他進來吧。”

 

“唯。”

 

片刻後,只見一七尺有餘、膚色黝黑、身著郡兵屯長服飾之人隨在值守小卒身後疾行而來。其人不甚健壯,看容貌應是未到三十,但卻面容剛毅,目光篤定,頗有幾分氣度。

 

待行至夏侯惠約莫十步外,也不等值守小卒引見,便直接行了個大禮。

 

朗聲說道,“在下乃壽春城郡兵屯長焦彝焦子敘,前番奉使君之命,引兵迎賊子孫布入魏,不料賊子孫布乃詐降,趁夜偷襲我軍。是時,在下無力抵抗,狼狽亡命而去,萬幸有將軍巡視在側,誅殺賊子孫布令在下得以苟全,今特地來拜謝將軍活命之恩。”

 

言罷,頓了頓,他又繼續解釋了句,“慚愧。此些時日在下事務多繁瑣,以致今日方得閒來拜謝,還望將軍不罪。”

 

焦彝,焦子敘

 

嗯,似是不曾聽聞過。

 

“不敢當,焦屯長言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