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質問(第2頁)
只不過,他思來想去,都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建議有什麼不妥之處。
備受天子矚目的新軍就應該主動爭取功勞啊!
且夏侯惠與曹纂的出身,也應該汲汲於積累戰功,為日後被天子授予兵權出任都督鎮邊作準備啊~
他建議不參與偷襲皖城作做這種沾他人功勞之事,獨自去立功不是更好嗎?
他有什麼錯呢!?
為什麼他都聲稱自己有策可奪舒縣,而夏侯惠連聽一聽計將安出都不願意呢?
無法理解的鄧艾,在沉默的亦步亦趨了好一會兒,眼瞅就來到將軍張穎調度之處了,也不打算再繼續沉默了。
他想力爭一番,儘可能說服夏侯惠。
因為機會難得啊!
蹉跎了近二十年歲月的他,面對這種可以嶄露頭角的機會怎麼可能錯過!
但他還沒有開口,一直不怎麼待見他的曹纂,卻搶了先。
只見他快走幾步向前,攔在夏侯惠的面前,語氣有些急切的催聲道,“稚權何故不言邪?既然鄧士載聲稱有計可破舒縣,為何不且先聽一聽?我等歷盡辛苦攀越大山襲後,不就是為了將賊吳皖城谷地兵馬盡摧之嗎?”
“嘿,德思莫要焦灼。”
對此,被打斷思緒的夏侯惠輕笑了聲,戲謔而道,“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德思備受陛下器重,當.”
“稚權莫敘這些閒話!”
但他還沒有說完就被曹纂給打斷了,“此番稚權依我,且先聽一聽士載之策,至於可否取之,再作他論。”
呃~
好吧。
夏侯惠無奈的點了點頭。
也沒有計較曹纂略顯莽撞的態度。
因為若是說孰人最想在皖城谷地有所為,當非曹纂莫屬了。
不止於他想迅速積累功勳轉遷為安豐太守,更是因為曹休的緣故。
為人子者,焉能不期為父雪恨邪!
只是待夏侯惠側頭看向鄧艾時,不是直接問計將安出,而是如此說道,“士載之意,乃是我等前去將居巢佔了,虜獲賊吳在其地的屯田佃,隨後讓我軍將士改易其裝服,脅迫賊吳居巢屯田將率帶我等去舒縣且為我等叫開城門,如此便可一戰破之,然否?”
這是他方才自作思慮的所得。
也是在當前以弱擊強的情況下,最簡單也是最實效的弄險做法。
而鄧艾聽罷,當即重重頷首,拱手而道。
“將軍所言,幾將末將所思道盡矣。賊吳在舒縣戍守有二處,一是無強口,賊將高壽親自引兵三千戍守,我部恐難破之;另一則是夾石口,高壽以副將戍之,兵力不過兩千,我部若行此策,當有八分幾率可奪營!且無強口與夾石口乃是皖城谷地出巢湖的唯二道路,即使我部不率先破之,張將軍在破皖城後,亦必然要襲破一處方可令我軍悉數得歸壽春。如此,我部率先為之,亦是裨益戰事也。”
八分幾率?!
那不就是預定了勝局?
一旁的曹纂聽罷,眼眸中喜色大綻,連忙側頭盯去夏侯惠,剛想勸說幾句機不可失、當斷則斷什麼的,卻見夏侯惠已然頷首。
“你們且在此處暫候片刻,我先去與張將軍商榷再做定論。”
他是這樣說的,也當即大步而去。
就是不知道為何,他才走出了十數步外,竟不知是思及了什麼陡然腳步微頓了下,猛然回頭定定的盯著鄧艾約莫幾個呼吸後,才繼續離去。
倏然被矚目的鄧艾,臉龐之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眼神有些閃爍。
而素來沒有什麼心機的曹纂,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沉浸在即將可手戮吳兵之喜悅的他,對夏侯惠很是瞭解,也知道彼雖嘴上不置可否,但心裡已然是認可鄧艾所言了。
是的,夏侯惠已經打算付諸以行了。
畢竟此策勝算很高,且很難得他與鄧艾皆所見略同嘛~
而他方才腳步微頓的緣由,則是在繼續被曹纂打算的思緒時,他猛然發現了鄧艾獻策中的“疏忽”之處。
抑或者說,是鄧艾故意言未詳盡之處.
少時,至將軍張穎所在處。
此時的將軍張穎與樂方已然下令讓眾士卒用半餐,且聚集了各級將佐開始部署各人在偷城時的職責了。
至於這種戰前調度,為何沒有讓人召來夏侯惠與曹纂一併聽令~
沒這個必要。
偷城與攻堅之責,被遣來蹭履歷的夏侯惠與曹纂不參與其中。
張穎也不想讓他們參與其中。
為了避免甫一臨陣的新軍在作戰非但幫不上忙,反而還擾亂了他麾下士卒的配合——他們只需要安分的呆在城外,坐等著城門被打開,然後跟隨張穎進入城池搖旗吶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