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漸濃 作品

第87章 質問(第3頁)

 

是故,當夏侯惠待將軍張穎調度完畢後,聲稱自己本部不沾光蹭破皖城的功績,打算先行引兵去居巢縣之時,張穎便當即蹙眉。

 

且眼神之中,還流露出一縷無奈來。

 

對,就是無奈。

 

而不是對夏侯惠與曹纂放棄這種給履歷添一筆的機會感到驚詫,而是深感無奈。

 

緣由,乃孫禮安排新軍來策應,表面上是兼顧夏侯惠與曹纂的身份而讓彼等沾些光,但實際目的,卻是讓這兩個人莫要在此戰中節外生枝.

 

孫禮可是參與過石亭之戰的。

 

在那場戰事中,他就曾極力勸諫曹休不可深入皖城谷地,但曹休一意孤行、不聽良言。

 

故而,他對曹魏宗室與譙沛元勳的剛愎自用深有體會。

 

對夏侯惠與曹纂也防了一手。

 

打算用唾手可得的功勞,將這兩個人栓在將軍張穎的身側,好讓戰事能無有變故。

 

畢竟,此二人現今的年齡皆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他不敢不慎啊~

 

將軍張穎對孫禮的用心是知道的。

 

也十分贊同。

 

因為他一直駐守在淮南戰線,對夏侯惠前後兩次膽大妄為之事並不陌生。

 

原本,夏侯惠與曹纂隨來皖城城下了,讓他都覺得一切順遂了,哪料到將臨偷城的時候,夏侯惠竟生出將自去居巢之心來呢!

 

居巢那邊有什麼打緊的?

 

賊吳在那邊不過部署了一千屯田佃戶罷了。

 

他只需要派遣一個五百人督引兵過去,便可以蕩平居巢、將屯田佃戶悉數俘虜了。

 

所以,他也能猜到,夏侯惠說想去居巢的意思。

 

分明是看不上蹭破皖城之功,便打算去襲擊舒縣嘛!

 

只不過,他心中瞭然了,卻也沒辦法回絕。

 

新軍與他並沒有從屬的關係,只要是無關攻堅皖城之事,他都沒有職權對夏侯惠的行舉置喙;且現今派人去尋孫禮下令阻止也來不及了。

 

“稚權亦將主,若是執意要去居巢,我自是無權阻攔。”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神色肅穆的對夏侯惠說道,“只是,我軍繞後深入,成敗關乎九千將士的性命,稚權可知其中輕重否?”

 

“在下知曉。”

 

聞言,夏侯惠露齒而笑,“在下只是先去,在將軍沒有引兵至居巢合兵之前,在下本部絕無不擅自去舒縣打草驚蛇。”

 

頓時,聽罷的張穎便虎目瞪圓,疾聲道,“稚權此話當真?!”

 

“軍中無戲言。”

 

重重頷首,夏侯惠慨然道,“將軍何故疑我邪?”

 

我是不敢信啊

 

將軍張穎心中暗道了句,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既然如此,稚權自便。嗯,我部一刻鐘後偷城,稚權引兵離去時繞道遠些,莫弄出聲響而驚擾了賊吳城上士卒。”

 

“將軍寬心。”

 

應了聲,夏侯惠拱手作別離去。

 

早年夏侯惇鎮守淮南時擇址在居巢駐軍,並非是因為這裡有地利可依,而是此地地勢相對平坦、土壤肥沃,利於屯田養兵。

 

所以當夏侯惠引兩千新軍至時,幾乎不費什麼功夫就將江東那一千屯田佃戶給虜了。

 

只不過,他並沒有依著鄧艾的計策行事。

 

將俘虜的服裝蒐集了,也備好前去詐開舒縣夾石口戍守點的運糧輜車了,但卻是遣了兩個百人督各自引麾下士卒前去舒縣與居巢交界處戒備後,便按兵不動了。

 

且還下了將令,讓士卒開始輪流歇息。

 

這讓鄧艾與焦彝很是不解。

 

偷襲不應該兵貴神速嗎?

 

此地離舒縣那麼近,萬一走漏了消息被賊吳察覺了怎麼辦?

 

且都趕來居巢了,為何在臨門一腳時卻遲疑了呢!

 

故而,鄧艾與焦彝還聯袂來勸說一句。

 

但夏侯惠只是擺了擺手,聲稱“時候未然”便將他們打發了,且還自尋了個住處打算補一補近日以來的睡眠不足。

 

鄧焦二人自是不敢再爭辯的。

 

不過,他們私下商議了下,便去尋了曹纂。

 

曹纂聽罷就惱了。

 

他原本以為夏侯惠讓士卒們輪流歇息,是讓士卒們緩一緩從皖城趕來居巢的勞頓呢!

 

哪料到竟是不打算去襲擊舒縣了?

 

戰機稍縱即逝、殆誤不得,這麼淺薄的道理都不懂嗎!

 

當即,他便帶著鄧艾與焦彝不顧扈從苟泉等人的阻攔闖進房屋裡,對著剛剛躺在榻上的夏侯惠大聲質問,“功績當前,稚權何故躊躇不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