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連挑風波去22(第2頁)
尚德全也不愛走,登時應了。
高蓁見喬昭懿來,還懵了會兒。
誰呀?
也不認識啊。
她越看越糊塗,怕認錯人,擺出一幅冷豔高傲的架勢,坐在原處等人來請安。
喬昭懿:“……”
完了,又忘了我了。
她和高蓁見過幾次,就隱隱感覺,高蓁不太能記住人臉,但想著多見幾次,總能記住,現在來看,到底是她想多了。
尚德全:“……”
再波瀾不驚,他現在也覺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怪陛下頭疼,娘娘也疲憊不
堪,他要是陛下,他也難受,怎麼就沒一個成器的呢!
當時立太子為東宮,陛下就猶豫不決,朝臣也有些持反對意見的。
現在來看,已經是矮個子裡拔高個了。
高蓁發現來的是喬昭懿,表情登時一變。
喬昭懿!
你、終、於、來、看、我、了!
最近不知道怎麼,她想出宮,宮裡皆不允,她閒的要發黴。
等知道喬昭懿是和岑聿一起來的後,不禁捧著臉:啊啊啊!
都來了!!!
……
岑聿正和鄧儀坐在偏殿裡喝茶。
周綺搖見他不過片刻,該說的鄧儀已和她提前講過。
周綺搖見他前後時間不過一刻鐘,一人幾乎沒說話。
只周綺搖告訴他:“我先是大鄴的皇后,再是陛下的妻子與儲君的母后,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始終是站在陛下這一邊的。”
其實有時連陛下(),都不知道她在朝中到底有多少可用的人。
這麼多年?()_[((),陛下猜忌太子,忌憚權臣,唯一讓他放心些的,也只有自己了。
她權柄愈甚,其實有時陛下也會猜疑,但陛下真的愛她。
她出身並不好,小時也未想著自己有一日,可以站在大鄴的權力巔峰,站在最高處,俯瞰萬家燈火。
……她愛陛下,也敬陛下。
她的一切,都出自陛下手中,親自將她教養成一位寵冠後宮的貴妃、再到大鄴的皇后、與他並列朝堂的聖人。
只要陛下尚在,她就不會反。
她會帶著百官,安靜地恭送陛下離去,讓他所有未釋然的遺憾都坦然。
帝后和睦多年,中間也並非沒有夫妻離心之時——
可每當想起過往的那些年歲,在對方走至人生暮年之時,難免觸動與傷懷。
那些恩愛的日日夜夜,並非作假。
周綺搖輕嘆:“陛下對你有心軟之時。”
岑聿無聲半晌,方說:“是蘇淮的案子。”
周綺搖沒應聲。
血熱的,在這個位置,坐不久。
權利的龐大體系在不斷吞噬異化人。
帝王家,最是無情。
就算登位時再如何的滿腔熱血,時間長了,也會被異化成一尊冰冷的雕像。
岑聿見過黑騎,為除後患,當年理應死在涼州,可陛下到底心軟了,岑文鏞上朝時,腳步虛浮,短短數日,人便消瘦到骨骼盡顯,當晚御書房的燈徹夜未熄。
帝心有疾。
他一直和“那位”比肩,可如今舉動,和以往被眾人口誅筆伐的暴君又有何區別。
越瀕臨死亡,他越怕。
他是個矛盾的君王。
某些時刻,他希望,岑聿不是生在岑家,而是出於惡刑累累的姚家。
他想讓岑聿去蘇淮,和自己安排在那的譚之敬等人一同消亡,可又被莫大的惶恐禁錮。
……來魂入地府,他定羞於去見故人。
其實少年時,陛下也殺了不少臣子,但少年與老年,心性相差如隔天塹。
岑聿始終無聲,垂目在那,有光打進,照在漂亮的側臉,他指尖輕搭在膝蓋,將上面的絲絛輕輕整理妥當,半垂在地,“娘娘,我只求給昭昭一條生路。”
她生辰的禮物,自己已經準備好,是江南一處上好的宅院。
她的長兄喬謙也,近年深覺地方疾苦,再請外放,年末即將去江南附近做知州。
有兄長護著,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