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祖宅魅影(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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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傭人魚貫而入,將茶點果品置於各交椅小案几,亦在貴妃榻前擺就一份。吳邪見狀,忙拉著張起靈在旁側交椅落座。解玲瓏微笑著開口:“咱們且一邊品茶,一邊閒話家常。待家中飯食備好,用過之後,我便讓王媽引你們去各自房間。我們家這老宅,景緻堪稱一絕,融江南與蘇州園林韻味,假山、流水、瀑布相映成趣,仿若仙境。此地因盆地四面環山之故,四季如春,冬日亦有梅花綻放,在過幾日櫻花和其它花卉也會相繼綻放,到時候你們就會看到四季共一日的奇景,只可惜賞雪之趣稍遜。”
謝玲瓏言辭溫婉,親和健談,與小輩敘話間,時而微微點頭,時而輕捂嘴唇淺笑,氛圍漸暖。唯有張起靈,仍陷沉思,腦海中吳家與九門諸事紛擾,面上冷峻依舊,只偶爾端茶淺啜,默默無言。
用過晚飯後,解玲瓏強撐著又與眾人聊了片刻。吳邪本就心思細膩,眼尖地瞧見奶奶臉上已隱隱透出幾分倦意,往日那靈動的神態好似被疲憊掩去了幾分光芒,動作也變得遲緩拖沓,說起話來語音愈發輕柔,仿若一陣微風就能吹散。他心下知曉奶奶這是乏了,便立刻喚來緣淺緣深,輕聲叮囑她們好生攙扶奶奶回房歇息。
待奶奶被扶進屏風後的臥室,吳邪才鬆了口氣,轉而招來王媽,臉上掛著他那招牌式的禮貌微笑,說道:“王媽,麻煩您帶著小哥、胖子和陳墨去他們各自的房間休息吧。今天也折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王媽應了聲,便引著張起靈、胖子和陳墨往客房方向走去。吳邪則默默站在原地,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迴廊轉角,才轉身慢悠悠地朝著自己的房間踱步而去,一路上腦海裡還不斷回想著今日與奶奶相處的種種情形。
吳邪緩緩走在回房間的路上,眉頭緊鎖,腦海裡思緒翻湧。梅花和臘梅的花期肯定不一樣,但這個地方確能讓不同花期的花卉同時綻放,奶奶雖然解釋說這裡是盆地四面環山才有這般奇景,但是記得自己小時候在某一日看見同時百花綻放最奇特的是竟然還下著大雪,而且雪花落地還沒來得及化成水就不見了,他心裡清楚一定有古怪,可此時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滿心疑惑的都是小哥與自家複雜的關聯。
他深知奶奶方才定是心裡有事瞞著,可這不是重點。關鍵是小哥,奶奶對小哥那奇怪的態度,愧疚與感激交織,敬重裡又似藏著對老友的歉意。在醫院時,父親看小哥的眼神也有愧疚,更有一絲莫名的不捨。還有解家那些人,他們望向小哥時,畏懼和心虛那麼明顯,隱隱的愧疚也藏不住。這一切都表明,九門和小哥之間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往。吳邪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團亂麻之中,無數線索在心頭纏繞。他那好奇的心被撓得不行,探究的慾望如熊熊烈火燃燒。憑藉著自己細膩的心思和強大的分析能力,他在心裡不斷梳理著這些線索,試圖從這千頭萬緒中找到一個突破口,彷彿不把這背後的真相揪出來,他就會被這些謎題徹底吞噬,困在這無形的謎團大繭之中無法脫身。
吳邪全然沉浸於思索謎題之中,不知不覺竟踱步至一處前所未見的奇異院落。此院佈局極為獨特,中央一座巨型荷花池映入眼簾,池中粉色荷花或綻或苞,錦鯉悠然穿梭於荷葉間。一座大型黃花梨木拱橋橫跨池上,橋柱雕滿奇詭紋路,與他在海底墓所見的道紋如出一轍,橋身約五百米長,蜿蜒於碧波之上。
吳邪太過專注,險些失足墜入荷花池,緊急收腳後踏上木橋。剎那間,奇異之事陡生,那些道紋仿若化作條條金蛇肆意遊動,木橋竟似有了生命,瞬間在他眼前幻化為一條黃金巨蟒。那巨蟒昂首怒目,血盆大口直逼他脖頸咬來,吳邪頓覺冷汗如雨下,脊背發涼,急速向後閃退。怎料那蟒蛇毫不罷休,長尾一甩,如索般纏向他腰間,欲將他緊緊捆縛。那黃金巨蟒猶如從古老神話中蜿蜒而出的洪荒巨獸,渾身的鱗片在幽微的光線下閃耀著刺目的金色光芒,每一片鱗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黃金甲冑,紋路細膩而神秘,彷彿蘊含著天地間的至理。它的身軀粗壯得如同千年古木的樹幹,肌肉在鱗片下賁張起伏,充滿了原始而狂暴的力量。三角形的頭顱高高昂起,一雙燈籠般大小的豎瞳燃燒著血紅色的火焰,冰冷而兇殘的目光死死鎖定吳邪,彷彿在審視著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血盆大口豁然張開,上下顎的利齒交錯生長,每一顆牙齒都好似鋒利的匕首,上面還掛著絲絲黏液,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分叉的蛇信如黑色的閃電般在空氣中快速吞吐,發出“嘶嘶”的尖銳聲響,似乎在宣告著對闖入者的死亡判決。它那巨大的尾巴在空中有力地甩動,帶起一陣呼嘯的狂風,周圍的空氣都被這股力量攪動得紊亂不堪,彷彿一場小型的風暴正在醞釀。
此時,邪帝的人格在內心深處開始躁動,像是被這生死危機喚醒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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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腦海中思緒飛轉,一方面是對這突如其來的危險感到心悸,另一方面則是對這詭異現象背後真相的強烈好奇。他咬著下唇,直至滲出血絲,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卻又倔強地握緊拳頭。
此時,吳邪的第二人格——邪帝掌控了身體的主導權。邪帝雙眼之中寒芒乍現,如暗夜狼王鎖定獵物,周身氣息瞬間凌厲起來。他猛地縱身一躍,身姿矯健似獵豹撲食,瞬間便騰昇至半空之中。其手中的冰火逍遙扇像是感知到主人的戰意,竟微微顫動,主動落入他的掌心。邪帝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猛地一甩手腕,伴隨著清脆的扇骨開合聲,扇面仿若被注入了生命,急速舒張,猶如浴火重生的鳳凰舒展華麗羽翼,剎那間,熾熱的三昧真火如洶湧澎湃的岩漿從扇面奔騰而出,又似銀河倒瀉,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直撲向那巨蟒的頭顱。火焰所過之處,空氣被灼燒得噼啪作響,彷彿空間都要被這高溫扭曲撕裂。
那巨蟒也絕非等閒之輩,見火焰襲來,龐大的身軀在空中如靈動的蛟龍般迅速扭轉。儘管如此,仍有幾縷三昧真火擦過它堅硬的蛇鱗,瞬間焦糊味瀰漫,那幾片蛇鱗被燒得漆黑,冒起陣陣青煙。巨蟒遭此劇痛,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那聲音仿若遠古巨獸的咆哮,震得四周的樹木枝葉紛紛簌簌墜落。緊接著,它那粗壯如巨柱的蛇尾好似黑色的閃電劃破虛空,裹挾著呼呼的風聲,以萬鈞之力朝著邪帝橫掃而來。這一擊若是擊中,邪帝必定會被攔腰截斷,血肉橫飛。
邪帝卻面不改色,冷哼一聲,腳下輕點虛空,如同蜻蜓點水般巧妙地借力,身體則如飛速旋轉的陀螺,側身一閃,輕鬆避開了這凌厲致命的一擊。在衣袂飄飄之間,他宛如超凡脫俗的仙人降臨塵世,身姿瀟灑,氣度不凡。
巨蟒一擊未中,兇性大發,碩大的頭顱如同一顆巨大的攻城錘,帶著死亡的陰影直逼邪帝的咽喉。血盆大口張開,森然的利齒閃爍著寒光,口中的涎水不斷流淌,彷彿是打開了通往地獄的大門。它的蛇信快速地吞吐著,發出尖銳的嘶嘶聲,似乎在向邪帝宣告著他的末日即將來臨。
然而此時,邪帝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周遭的異樣。這般激烈絕倫、聲勢浩大的戰鬥,卻好似在一片寂靜的真空之中進行,四周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竟然沒有一個人前來查看究竟。邪帝心中疑竇叢生,眉梢微微一挑,毫不猶豫地開啟了破妄神瞳。剎那間,他的雙眸之中金芒四射,猶如旭日東昇,光芒穿透了層層疊疊的幻術迷霧,直直地看向那巨蟒的“真身”。
轉瞬之間,真相大白於天下,眼前哪裡有什麼窮兇極惡、張牙舞爪的巨蟒,黃花梨木橋依舊穩穩地橫跨在池塘之上,橋下的湖水波光粼粼,荷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而他自己,實際上自始至終都還站在入院之處的岸邊,未曾有過絲毫的移動。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設計精妙、環環相扣的幻陣陷阱。邪帝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於是,他保持著破妄神瞳的開啟狀態,不再被這虛假的景象所迷惑,大步流星地再次踏上黃花梨木橋,眼神之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彷彿任何幻術都無法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邪帝未曾察覺,當他雙足踏上彼岸之際,荷花池內悄然探出一個巨大的金黃腦袋,那目光竟透著人性化的狡黠,緊緊鎖住他的背影,旋即又迅速潛回池底。待他有所警覺回首張望時,荷花池已然恢復了風平浪靜,仿若什麼都未曾發生。
他轉而審視眼前的黃花梨木迴廊,只見廊柱與欄杆之上皆鐫刻著奇異的道紋,此道紋與之前幻陣中的截然不同,散發著神秘而陌生的氣息。這些道紋似有生命一般流光溢彩,邪帝心中警鈴大作,卻仍不動聲色。他輕搖摺扇,以扇柄緩緩敲擊廊柱、欄杆,繼而俯身敲打回廊地板,直至確認並無異樣,才舉步踏上回廊。
殊不知,在迴廊盡頭那古色古香的小樓之中,有一人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此人一襲黑衣,面容隱匿於陰影之下,唯有一雙眼眸閃爍著幽冷的光。見邪帝踏上回廊,他身形一閃,悄然離開窗邊,隱沒於木樓深處。
邪帝沿著迴廊徐徐走向木樓,發覺此樓亦是由黃花梨木構築而成,周身佈滿古怪道紋,整體呈仿古建築樣式,飛簷斗拱,八角樓角上各懸一枚銀色小鈴鐺。微風拂過,鈴鐺搖曳,發出清脆聲響。
木樓門前,一把仿古銅鎖橫亙,將樓門緊緊封鎖。邪帝心下思忖,此處難道無人居住?他佇立門前,思緒飄回前世,卻驚覺記憶中並無此地相關印象,亦不知此庭院歸屬何人。“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定要探個究竟。”他喃喃自語。
言罷,他閉目凝神,意識探入空間,在眾多寶物間細細翻找,仿若海底撈針般搜尋著類似鐵絲之物。良久,一抹驚喜之色浮現,竟是一根纖細的髮簪。心念微動,髮簪已現於掌心。他單手持簪,緩緩探入鎖孔,動作輕柔而謹慎,同時側耳緊貼門板,凝神諦聽。須臾,只聞“咔吧”一聲脆響,鎖頭應聲而開。邪帝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意念一動,髮簪已消失不見,他雙手施力,緩緩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舉步踏入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