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有幣 作品

第8章(第2頁)

 可是……周祈安是八皇子的侍衛,他如此用心地遮掩,難道……這兩個少年中,有一個就是八皇子? 

 宋時妤心中念頭紛飛,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痕跡。她不想追問周祈安,讓他為難。更何況,就算八皇子真的和沈家公子一起躲在淮南王府的後門,想要打聽周家的……或者說淮南王世子的傳聞,宋時妤也覺得這是親兄弟對姐妹的關懷,沒必要追問。她反而羨慕起沈家大小姐來,能有兄長和弟弟如此在意她。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與周祈安並肩前行。周祈安也沒有多說,只是默默地陪著她。到了陳家門口,他把手裡的包裹交還給宋時妤。稍微頓了頓,他有些艱難地說:“我沒做壞事。” 

 “我知道。”宋時妤溫和地接過包裹,目光中充滿了信任,“我相信宋大哥的為人。無論你做什麼,都有你的原因。” 

 周祈安微微愣了一下,嘴角動了動,彷彿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最終化為了沉默。他安靜地注視著面前的小姑娘,聲音有些啞,帶著少年特有的暗啞輕聲說:“你什麼時候再去莊子?你買的那些雞鴨鵝應該已經長大了很多。” 

 宋時妤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看了看偷偷拉扯自己衣襬、想要快點回去的夏香,然後對周祈安說:“天氣太熱了,我和夏香就算要出去,也得等到日落之後。”她注意到周祈安的皮膚似乎比以前更黑了,顯然是經常在外奔波所致。於是,她和聲對他說:“宋大哥你也要保重身體。天氣這麼熱……在街上走的時候至少要避開烈日。” 

 周祈安要陪著八皇子和沈家公子在淮南王府門外等著,想必也是很辛苦的。想到這裡,宋時妤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心疼。 

 周祈安忽然低聲應了一句:“好。”他看了宋時妤一會兒,才點頭轉身離開。他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中漸漸遠去,卻彷彿在宋時妤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宋大哥好像不怕曬似的,不過我覺得你是多慮了。”夏香見宋時妤無奈地看著自己,就急忙說道,“不過你的關心是對的。”她拉著宋時妤興沖沖地進了院子,卻發現今天陳白和陳白的妻子都沒在家,院子裡靜悄悄的,竟然沒人來迎接她們。 

 夏香的臉色微微一變,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宋時妤。而宋時妤則低聲問道:“現在家裡只有碧柳姐在。你想回家的話,是不是要先見碧柳姐?” 

 夏香搖了搖頭表示不願意。自從她知道陳白的妻子竟然用陳平的私房錢來補貼碧柳後,她對碧柳就越來越不耐煩了,一點都不願意留給她。 

 於是,她和宋時妤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打開前幾天的大箱子檢查了一遍,見東西都在,便重新鎖上箱子放回了原處。 

 “你為什麼還要讓我帶這些東西回來?還有你自己,帶這麼多東西回來,豈不是讓她佔了便宜?”夏香不滿地嘟囔著。 

 宋時妤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前幾次回來都帶了很多東西,這次如果一點都不拿,嬸子心裡可能會覺得你跟她生疏了。何必為了這點東西讓家人傷心呢?” 

 夏香聞言,雖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再言語。這時,陳家服侍的小丫鬟機靈地端來了新鮮的西瓜和看起來白嫩脆生、帶著清脆花紋的甜瓜。宋時妤眼前一亮,伸手拿起一個白胖可愛的甜瓜摩挲著。 

 那甜瓜大概是放在井水裡鎮過的,此刻摸起來清涼水嫩,上面還沁著細密的水珠。宋時妤掰開甜瓜分了一半給夏香,自己咬了一口。甜瓜甜過蜜,而且清涼脆嫩,水分也很足,比西瓜的味道還要好。 

 “前幾次回來都帶了很多東西,這次如果一點都不拿,嬸子心裡可能會覺得你跟她生疏了。何必為了這點東西讓家人傷心呢?”宋時妤見夏香認真地啃著甜瓜,就沒說話,只是牽著她的手說,“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但畢竟你是女孩子,不看嬸子也要看陳叔和陳平哥的面子。這絹花又不值什麼錢,老太太院裡難道還缺這種東西?比這更好的,你難道沒見過?拿去給你姐姐,你又不心疼,而且家和萬事興,豈不是兩全其美?” 

 “好的我才不給她呢。”夏香嘟囔著,但語氣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堅決。 

 “誰說給她好的了?像那紗堆的海棠宮花、石榴宮花,我給你我還捨不得呢。不過我也看到了,你拿回來的絹花只是看著新鮮罷了。這幾天大夫人、二夫人難道少賞賜你了?”宋時妤怎麼會把好東西給對自己沒好意的碧柳呢?她只是想做個表面功夫,免得陳白的妻子心裡不自在。畢竟,不管碧柳怎麼樣,她都是陳白的妻子的親女兒,而自己只是和夏香交好的外人。陳白的妻子心再寬,也不可能向外人傾斜的。 

 讓宋時妤感到意外的是,陳白一直都很公允,偏偏心和她與夏香好。這讓她在感激的同時,也有些許的困惑。不過,她並未深究,只是默默地接受了這份好意。 

 “這還差不多。”夏香笑了笑,拿起宋時妤為碧柳準備的大花結,眼珠一轉說,“等爹回來了,你就把這個花結送到爹孃面前,爹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這是教宋時妤在陳白麵前賣好,宋時妤自然就答應了。她明白夏香的用意,也知道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地位,能夠得到陳白的認可和支持,對她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果然,兩個姑娘耐著性子躲在小院裡啃甜瓜,等到陳白夫妻回來後,宋時妤才和 

 這話一出,碧柳那張原本明媚如春日桃花的臉蛋兒,瞬間像被烏雲遮蔽的皎月,黯淡無光,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她的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絲不解與委屈,彷彿被突如其來的寒風侵襲,心中滿是困惑。 

 “為啥要在孩子們面前說這些呢?”她輕聲問道,聲音裡夾雜著不解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的目光在屋內眾人臉上流轉,試圖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卻只看到一張張或冷漠或無奈的臉龐。 

 陳白的媳婦,那位平日裡溫婉賢淑的女子,此刻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她本想悄悄送些首飾給夏香和宋時妤,以此彌補自己對她們平日裡的疏忽,卻又擔心大女兒碧柳得知後會心生嫉妒,引發家庭不和。這份矛盾與掙扎,在她臉上留下了淡淡的憂鬱,卻也透露出母愛的深沉。 

 然而,碧柳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一聽這話,手中的絹花如同被遺棄的玩物,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捂著臉,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打溼了她精緻的衣裳。“爹爹偏心!”她哭喊著,聲音裡充滿了不甘與憤怒,“這是我的嫁妝,我的首飾,怎麼能給別人呢!”她的哭聲淒厲,彷彿要將心中的委屈全部傾瀉而出,卻也讓在場的人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宋時妤和夏香相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閃過一絲不耐煩。她們雖然年紀尚小,卻也懂得人情世故,知道這場風波的根源在於碧柳的自私與佔有慾。她們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碧柳哭鬧,心中卻並無多少同情。 

 碧柳的哭鬧聲在屋內迴盪,起初還能讓人心生憐憫,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漸漸變得讓人麻木。她的每一次哭泣,都像是在重複一個老套的故事,讓人失去了耐心。宋時妤終於忍不住,假裝對陳白說道:“陳叔,我和夏香怎麼能要姐姐的東西呢?”她的聲音柔和而堅定,試圖為這場風波畫上一個句號。 

 陳白聞言,冷冷地看了妻子一眼,又哄了哄碧柳,然後緩緩開口:“妹妹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平時少拿點妹妹的東西就當是理所當然的了!要是拿了妹妹的首飾,就得十倍百倍地還回來!要是不能接受,不願意把自己的東西給妹妹,那以後也別想著要別人的東西!”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深知碧柳的性格,若不加以管教,只怕日後會釀成大禍。 

 碧柳一聽這話,哭得更加傷心,臉色蒼白如紙,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整個人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倒下。陳白的媳婦心疼得不得了,一邊扶著碧柳虛弱的身體,一邊對陳白略帶埋怨地說道:“大姐兒本來就體弱多病,你又何必罵她,讓她傷心呢?”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與心痛,卻也透露出對陳白的不滿。 

 夏香和宋時妤默默地站了起來,想告辭回到自己的小院去。她們知道,長輩們吵架,她們在旁邊看著也沒意思,而且終究不太禮貌。她們相視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默契與理解,然後默默地轉身離開。 

 陳白看著妻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滿,他知道妻子私下裡拿了親孃的私房錢給陳平,雖然陳平沒有告訴他,但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二公子身邊的小廝早就將此事暗地裡告訴了他。他只是礙於情面,沒有在孩子們面前揭穿妻子。但如今看來,若不嚴加管教,妻子只怕會更加肆無忌憚。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走了進來,說周祈安送來了新鮮

的瓜果、蔬菜,還有野兔和半隻大野豬給陳白。陳白一聽,愣了愣,趕緊讓丫鬟請周祈安進來。不一會兒,一個英俊高挑的少年就走了進來。他身穿一襲淡藍色的衣裳,顯得格外清爽。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沉穩與內斂,一雙眼睛明亮而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 

 他看到陳白的媳婦和碧柳正躲在一旁抹眼淚,就趕緊垂下眼睛側了側身避開她們,裝作沒看見一樣,只是向陳白行了個禮說:“陳叔。”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