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櫻花大戰:蒼翠餘燼 OR8B-EP4:三色(17)(第3頁)

    “博尚!”那個有著明顯的巴西東北地區農民面孔輪廓的士兵走向他,熱情地和他握手,“……好啊,你快回去,幫我們多殺幾個整合運動的將軍、幹部,把這些只要活著一天就要繼續趴在我們的家園吸血的魔鬼全都趕出去!”

    “我會的。”博尚鄭重其事地答道,他覺得自己甚至不必特意在乎這件事就能輕而易舉地完成戰友們的委託,“等到這一切都結束之後,我請你們到普羅旺斯去旅遊。”

    他和自己叫不上名字的戰友們握了握手,而後頭也不回地向著大門走去,來接他的車子就停在外面。坐上車子之後,頭腦稍微冷靜下來的博尚不由自主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把一旁的司機都看呆了。

    “沒事,我剛才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他笑著對司機解釋著,“快出發吧。”

    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是對的,這是他在這場戰爭之中見到得最多的觀點。聖保羅起義軍是正確的,他們要捍衛巴西自推翻君主制以來確立的憲政傳統、捍衛先人的寶貴遺產,讓那些光榮的傳統繼續在新時代發光發熱;整合運動似乎也是對的,巴西因聖保羅寡頭們的短視而錯過了不少發展機遇,而整合運動所要做的無非是讓巴西追趕上原先應有的步伐而已;至於共和軍,好像也沒什麼可受指責的,他們不過是一群受夠了聖保羅和米納斯吉拉斯寡頭的壟斷還有整合運動的瘋狂壓榨的普通人而已,並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nod兄弟會匪徒。

    但博尚不會因此就輕易地改變自己的觀點。在他的一生中,他如麥克尼爾一般清楚無誤地明白自己的敵人也有著各自合理的動機,有些動機甚至是他自己在換位思考之後也不得不贊同的。那位偉大的當代歐洲之父君特·馮·埃瑟林元帥曾經說過,把任何人扔到尤里·納爾莫諾夫的位置上,那個人就會變得和伊普西龍的惡魔一模一樣——由此而選擇尊重敵人的博尚所能獻上的最高敬意便是將敵人斬盡殺絕。

    迪迪埃·博尚於3月29日下午抵達了新的航空隊基地。他像往常那樣來到停放航空炮艇的大型倉庫,打算去檢查飛行員們的訓練狀況,卻在門口就被一名機械師攔住了。

    “您好,請出示您的證件。”那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機械師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博尚,“這裡是軍事禁區,閒人免進。”

    “哦,我是航空隊的教官兼飛行員,前一段時間去了醫院裡休養……剛回來。”在醫院裡住過一段時間的博尚不想和戰友之間發生衝突,他乾脆利落地從身上找出了那張卡片,“這裡還有不少人認識我呢。”

    後一句話大概已經失真了,因為博尚驚訝地發現他並不認識這裡的飛行員。準確地說,機械師當中倒是有幾個熟面孔,這些熱情的巴西人認出了博尚,並連忙呼喚那些新飛行員前來見見他們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前輩。

    基地裡頓時炸開了鍋,聽說過博尚的傳奇戰績的新飛行員們一窩蜂地趕來問候自己的偶像。他們從戰友的口中瞭解過博尚的事蹟,知道這位千里迢迢從大洋彼岸趕來為正義事業而戰的法蘭西紳士曾經間接地擊斃了敵人在東北戰區的總司令(當時在場的其他飛行員回憶稱砸死敵軍將領的聯邦軍航空炮艇確實是博尚擊落的),而他們也盼望著能夠從前輩身上學到更多的技能、為反抗整合運動的戰爭出一份力。

    “各位,我就是叫迪迪埃·博尚的。”博尚聲音洪亮地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把你們在此之前的訓練經歷和實戰情況大致彙報一下,稍後我會按照具體情況和你們的上級商量重新編組……”

    他的視線在人群中掃過幾次,始終沒能找到眼熟的飛行員。這倒不是他的責任,但他有理由相信那些人會在掌握更多技巧的情況下存活下來。這一次,他似乎沒有必要有所保留了。

    航空基地的負責人兼中隊長貝爾納多·加維昂(Bernardo gavião)姍姍來遲。他指揮下的中隊幾乎代表著共和軍航空隊的全部軍事力量,如此沉重的責任讓還不到三十歲的青年飛行員的臉上多了幾分疲倦。

    “您好,我是迪迪埃·博尚。”博尚一見基地負責人也換了(而且還換成了沒有軍銜的共和軍成員),明白情況嚴重,“……在醫院裡躺了很久,我沒能及時得知外面的消息。半路上我聽說我們的航空隊最近又承受了不少嚴重損失——”

    “確有此事。”加維昂中隊長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博尚能夠明顯地從對方的疲倦下看出一絲仇恨,正是這份仇恨支撐著眼前這個似乎沒多少飛行經驗的年輕人接管了這份並不輕鬆的工作,“人和飛行器,我們都在盡力搶救,但損失還是超出想象。敵人的數量優勢太驚人了。跟你同一批的飛行員,可能都在醫院裡躺著呢。”

    “那我們更要抓緊時間了。”博尚見狀,決定儘快把新一批飛行員訓練到能夠獨當一面,“麻煩你們了,最近會很艱苦。”

    第二天早上,博尚按照自己制定好的訓練計劃挑出了幾名還算出色的飛行員去進行飛行訓練。他自己也打算參加這次訓練,但從後方傳來的警報打斷了他的原定安排。

    “敵人看樣子要對我軍的後方設施進行轟炸。”加維昂中隊長從友軍的彙報中判斷出了基本險情,“我們才剛轉移不久,他們打算逼迫我們暴露位置。唉,不知又有多少傷兵和協助我們的平民會被炸死。”

    博尚從對方手中接過電文,他在可能被轟炸的地點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不一定會暴露。”博尚握住被汗水打溼的紙,皺緊了眉頭,“如果敵人的規模不超過一箇中隊,我有信心只用一個小隊就攔截住他們。”

    “有機械師跟我說過你在救援友軍的任務上一向表現得很不積極。”剛調來不久的新上級頗為意外,“也許他們說錯了。”

    法蘭西紳士換上了夾克衫,從戰友手中接過自己的護目鏡。

    “他們當然說錯了。”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們法國人向來願意朝戰友伸出援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