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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逆-第275章 好大兒(第3頁),靜默文學
茶漸濃 作品

第275章 好大兒(第3頁)

 呃

 為何你的感慨之中,隱隱有對夏侯惠忌憚的意味在?

 而且,你既已篤定夏侯惠日後必然權重,為何不想著與他相善、相互裨益,一併輔佐天子治理天下,就如之前太尉與夏侯尚結為姻親之家那般呢?

 相反,竟是在感慨日後難以“匹敵”?

 難道夏侯惠與你有隙?

 但.太尉為官多年,素來恭謙、常與人善,而且也沒有聽聞過你與夏侯惠曾有交集啊!

 何來對立之說呢?

 須臾間,石苞心念百碾,疑竇叢生,暗自凜然。

 但他很快就將這些不解給拋開了。

 他是司馬家擢拔起來的微末之人,知道這點就夠了,不需要去揣摩太多。

 所以,他遲疑片刻,便囅然而笑,“子元此話,恕我不能苟同。”

 吔?

 果不其然,司馬師的注意力便轉移了,側頭過來饒有興趣的發問道,“仲容此話怎講?”

 “呵呵,我不能苟同者,有二。”

 輕笑一聲,石苞徐徐說道,“一者,浮華案牽連諸人,子元亦在其中,而今竟聲稱丁謐乃謀略最優者?莫非,子元欺我無智,連優劣猶不能辨邪!”

 “哈哈哈”

 略微一愕,司馬師旋即莞爾,擺了擺手,“仲容莫高抬我,且說其二罷。”

 “其二者,乃子元聲稱恐日後難以匹敵夏侯稚權之言。”

 “我曾聽聞,夏侯稚權早年有"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等言。如今,陛下對他不吝擢拔、恩寵盛隆,復有攻滅遼東公孫之功,可謂是木秀於林矣!亦乃將迎來了"風必摧之"之時也!”

 “但子元不見,彼非但沒有韜光隱晦、恭謙克己,反而上疏異議廟堂諸公錄功,平添持功驕橫之非議,何其不智也!由此可知,彼非恪守本性之人也!一朝得志,遂不念根基不穩、不知篤行以致遠,如此性情之人,不難匹敵也!”

 這次,司馬師聽罷,便斂容耷眼作思。

 不是因為石苞的寬解之言,撫平了他的不安,他還不至於這般膚淺。

 而是石苞的話語,戳到了他心中的不解之處。

 早年與夏侯惠以書信相交、無所不談的他,自認對夏侯惠十分了解,所以也對夏侯惠此番行事很是不解——為何稚權此番如此鋒芒畢露呢?難不成,果如石苞所言那般居功自傲,以致失智了?

 嗯.可能性幾乎為零。

 若是稚權心志如此不堅韌,先前隨徵幷州時秦朗掩蓋他功勞、在淮南攻殺賊吳大將孫韶後,就應該現出端倪了。

 或許,是他另有圖謀,故而此番才借題發揮,讓廟堂諸公仍將他當作“廟堂莽夫”,以便日後行事無所忌憚?

 唉,弗能斷也。

 看來,是我離開京師太久了,連他人的心思都難以一窺究竟了。

 沉默片刻後,司馬師自嘲的搖了搖頭,略昂頭看著石苞輕聲謂之,“仲容開解之意,我知矣。我並非妄自菲薄之人,方才聲稱或難匹敵稚權之言,非自謙也。早年稚權不過少年郎,便歸桑梓閉戶讀書,而那時的我猶在京師追名逐利,可見他早已更勝我一籌了。再者,未及弱冠時的稚權,猶不逐名聲,今近而立之年矣,必不會驕橫。彼,必有他圖也。而我弗能窺究竟,遂才有彼更勝於我之感慨。”

 呃,這樣說的話,似是也對。

 只是,你為何就揪著夏侯惠不放呢

 因為智冠當輩,故而不甘人下與見獵心喜嗎?

 還是說你對他有什麼想法呢?

 這次,石苞也沉默了。

 他隱隱覺得在自己的兩種猜測中,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所以他已然不知如何開口了。

 不僅是不想讓司馬師知道,自己已然隱隱猜到了他的心思;更因為他倏然想起來了,夏侯惠與司馬師的出身不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