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漸濃 作品

第158章 不自知(第3頁)

 

一聽夏侯惠口風鬆動,事情似是將迎來轉機,丁謐便如言起身復坐,靜候下文。

 

但夏侯惠許久沒有作聲。

 

只是一味的耷眼捻鬚,兀自沉吟,似是在心中權衡著得失利弊。

 

從偶爾抖動的眉毛與略微頓一下的手指,可以看出此刻的他舉棋不定、難以決斷。

 

對此,丁謐也不催促。

 

有些事情急也沒有用,且他想說的都說了,連昭昭天日的誓言都許下了,成與弗成,靜候結果便是。

 

但他不知道的是,夏侯惠此刻心中滿是困惑。

 

他覺得自身先前歸來洛陽成親時,尋個迎親賓客猶四處碰壁呢!

 

如今只不過是隨徵幷州了一趟,怎麼陳泰與傅嘏還有丁謐,都倏然對自身“青睞有加”了呢?

 

是的,他仍舊當局者迷。

 

故而,他再度睜眼的第一句話,就讓丁謐當即怒火中燒。

 

“彥靖兄,我心中頗為不解,我步入仕途至今不過數載、功績無多,猶身輕言微,兄何以身寄之邪?”

 

你身輕言微?!

 

當今曹叡對你器異幾多,你自身竟是不知邪!?

 

若想拒絕直言便是,何故如此辱我!

 

難不成,是將我當作三歲小兒來戲耍嗎?

 

亦或者是出於報復之心,想趁機讓我逢迎你幾句,以解昔日我與你家不往來之恨?

 

丁謐須臾間赤色浮面。

 

也差點沒霍然起身、指著夏侯惠的鼻子破口大罵。

 

但看到夏侯惠臉上的疑惑不似作偽後,才悄然在心中呼出一口氣,努力抑制著胸腹間的惱怒,緩聲說道,“如方才所言,愚兄知稚權他日必為國之重器、社稷砥柱。”

 

呃~

 

原來是下閒棋、燒冷灶啊!

 

只是,你為何倏然目圓面赤、有若受辱之態呢?

 

甚奇哉!

 

“雖不敢當,然承彥靖兄美言。”

 

略微拱手做謝,夏侯惠也沒有過多糾結,笑顏潺潺而問,“素聞彥靖兄與曹昭伯相契,而我與彼不睦久矣。我若如兄之言,兄不懼彼將效管幼安割席邪?”